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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财富

作者: 姜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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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新经济学


互联网掀翻凯恩斯经济学
姜奇平


  互联网今天发生的最大事件是什么?

  不是区区几百亿美元的购并,不是第二代互联网的出现,而是这样一个事实:互联网掀翻了凯恩斯以来经济学,我们的整个商业行为面临全面价值重估!
  《浮现中的数字经济》是美国商业部关于信息如何决定新经济的一份全面报告。和凯恩斯以来经济学截然不同,不再着眼于“货币”这个工业时代核心资源对经济的决定作用,转而关注“信息”这个信息时代的核心资源对经济的决定作用。这是经济学从工业文明迈向信息文明的伟大转折点。从此,所有商人思考问题,必须转一个角度;否则,对不起,21世纪钟声响过,请你交出财富!
  经济学解释整个时代的赚钱条件和赚钱规律,经常被用来指导人们对社会财富的获取。业界巨头牵着我们走,但他们却被经济学牵着走;今天牵着他们走的东西改变了,这给我们带来一个问题:明天,你将去何处?
  工业时代,福特父子的赚钱规律,从凯恩斯经济学中可以得到最终的解释;但现在,没有人能说明盖茨获得400亿美元、杨致远在互联网上大行其道的经济学基础。由于对主要经济现象缺乏解释手段,工业时代经济学正面临一场空前的危机,经济学的革命由此应运而生。划时代的报告《浮现中的数字经济》此时推出,正意在掀翻凯恩斯以来经济学,建立对互联网经济新的深层指导。
  人们发现,近年来商人们赚钱的大背景改变了。一直到80年代,凯恩斯以来经济学都在围着“货币”团团转。但货币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简单地说,所有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在货币范围内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是:让高增长、低通胀、高就业同时出现。198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托宾在《十年后的稳定化政策》中,不无讽刺地说,十年前,布鲁金斯学会专门小组的经济学家们开会时,美国通货膨胀比十年前高了4个百分点,失业率是4.5%;四年后专门小组开第13次会议时,通胀高了6个百分点,而失业率却到了5%;现在(1980年),通胀又提高了7个百分点,失业率高达7%。“较高的通货膨胀和较高的失业率,持续不断地结合在一起,在整个十年中,把决策者、预测家和理论家搞得焦头烂额。”但“高增长、低通胀、高就业”这种理想的状态,90年代却在美国自己实现了。美国的这次经济增长已逾80个月。美国的失业率已从1992年的7.4%降至1997年10月的4.9%;截至1997年第三季度,美国通货膨胀年率仅为1.4%。美国的物价上涨率和失业率都处在最近30年来的最低水平。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对这种梦寐以求的现实,经济学家却反而无法解释了,于是,凯恩斯以来经济学该着了要崩溃。
  事实上,信息,正是解开这一经济学“歌德巴赫猜想”的关键。《浮现中的数字经济》在集中求解这道难题,它用公式和图表充分证明了“1+3”:信息对高增长的作用、信息对低通胀的作用、信息对高就业的作用。证明:正是信息,决定了高增长、低通胀、高就业的同时共存。从而解决了信息时代国民财富从何而来的根本问题。
  美国商务部长William Daley高度概括了“浮现中的数字经济”对美国经济的影响:第一,对增长的影响:“在过去五年中,信息技术在实际经济增长中的贡献率已超过1/4。”第二,对通胀的影响:
  “你们可以看到信息技术产品价格的下降已经成整点百分比地降低了整个通货膨胀率。”第三,对就业的影响:“最后,这很重要:工作报酬良好——非常好。有740万人工作在这个领域。他们每年每人挣了接近46000美元”。
  William Daley充满激情地说:“在一个创造了1500万个新工作、失业率24年来最低而通货膨胀率30年最低的时代,让我再一次说:超过1/4的增长来自于信息技术。”
  《浮现中的数字经济》不仅是宏观上的信息经济学,还提供了大量令人感兴趣的微观案例。不仅从宏观上揭示了信息时代国民财富从何而来,而且显示了由信息创造的国民财富,在企业运行中的微观实现过程和脉络。这些案例,全部是互联网成功商家的实践。包括,企业间电子商务方面的、内容服务方面的、旅游方面的、保险方面的以及实物零售等方面的案例。
  比如,在企业间电子商务方面的案例中,我们看到,德尔公司是如何依靠互联网进行直销获益的。1996年7月,德尔的顾客开始可以直接从德尔的网站上订购电脑。在6个月的时间里,德尔经互联网每天卖出价值100万美元的电脑。几个月后又成倍翻番。在1997年假日旺销季节,它有7次每天卖出了600万美元的电脑。记得今年3月上旬,当康柏库存积压,准备采取降价策略时,德尔却不准备打价格战,德尔发言人Michelle Moore说:“象康柏那样通过分销商来销售,会造成分销渠道中的大量库存”;
  “基本上来说,我们认为我们目前的模式及直销途径是正确的”。
  德尔受益于互联网直销,不存在库存积压问题,因此才可以不打价格战。在德尔的案例中,我们看到,在微观操作中,互联网给德尔提供了一种直接而非迂回的生产方式,通过互联网迅捷、直接贴近目标顾客,减少了库存这一中间环节,从而有效地把传统商业中间环节的利润留在了自己一边。这正好从微观方面,说明了互联网信息为什么可以成为财富的真实来源。我们还看到,Cisco公司如何通过在线服务,使所有用户服务要求中的70%得到满足等等实例。正是由于无数厂商充分利用互联网信息的努力,推动了美国以信息为核心的新经济的出现。《浮现中的数字经济》用大量篇幅,逐领域地介绍了各类公司成功的信息运行模式。
  业界巨人可以从经济学高度把握数字时代商业最高禅机,并进而把握整个时代财富分布的动向和规律。你当然可以不关心这些,但你至少应该明白,你在商海沉浮中被支配得拼命挣扎时,那些支配力量是些什么,是什么力量在牵着那些牵着你的鼻子走的人的鼻子。

漫谈网络化经济的经济学影响
姜奇平 包霄林


  一,网络新政?

  包霄林(《光明日报》评论部副主任,以下简称包):我们先从一个概念说起。知识经济是眼下一个热门的话题。但我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个概念。前不久我参加原国务院信息办召开的一个学术研讨会,与会专家有相当部分人认为,还是提“信息经济”为好。
  姜奇平(以下简称姜):我是这样来看问题的:知识是资本化的信息,是可以带来进一步信息价值的信息;所以知识经济应当是信息经济中的高级阶段。不过我们不必过于抠字眼,叫什么都行。重要的是了解它的实质。如果超越信息经济阶段去搞知识经济,容易把知识经济搞空;反过来说,我们只务信息经济之“实”,只搞“三金”工程、计算机和网络建设这些信息经济的实事;不务知识经济之“虚”,不注重基础理论研究和信息增值服务这些知识经济未来发展趋势,我们将来也会吃亏。
  包:也许可以这样理解:信息经济的提法反映了未来社会生产方式的变化,因为未来社会生产的工具手段和核心资源都变了;知识经济提法则代表了这种变化的结果—知识创新。它们带来的变化,无疑还会打破目前工业经济时代许多市场规则,例如产权制度等。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是由于网络信息、网络化经济的出现。可以说,以计算机网络为基础的经济发展与转型,将给人类社会带来一场深刻的革命。
  姜:确实如此。在这方面领先的美国已经提出了他们的纲领,值得我们参考。今年2月26日,美国总统克林顿发表了被称为“网络新政”的一篇重要演说,“新政”这个名字令人联想到罗斯福和里根,但克林顿的志向远不止于这二位。他要表达的,是21世纪独尊美国的“独立宣言”,又是21世纪征服世界的“称霸宣言”。目前,各国都在提出自己的“新政”,而美国的“网络新政”胃口最大,克林顿在网络新政演说中表现出这一点,他说Internet是未来经济的重要特征;由网上贸易带的需求猛增,以及由此产生的高工资的高技术岗位将刺激经济繁荣并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下一步就是全力发展网上贸易。克林顿这次演说有三个主要之点:一是经济上,全力支持电子商务,在未来六年内暂缓对在网上交易的货物和服务增收额外的赋税。他认为并不能因为在网上进行贸易具有某些先天优势从而对它征收特别赋税。二是要保持美国在高科技领域的绝对领先地位,为它的政治霸权服务,这充满政治味道。三是政府出钱把美国文化送上网(连他的盟友法国人都最腻味听这话)。
  克林顿的“网络新政”是一个涉及政治、经济和文化的纲领性文件。

  二,网络化经济的特点包:

  这个所谓的“网络新政”确实能促使我们警醒。随着网络化经济的发展,将使社会经济发生重大的改变,人们在使用工具、占有工具、所有制形式、企业(事业单位)的组织形式、货币交换形式等等方面,都将发生重大变化。不要说这些离我们还很远,因为前不久联想集团在第100万台电脑下线的同时,它的内部组织机构也进行了改组:集团领导体制从大船式、到舰队(旗舰)式、再到如今的网络式—以事业部为经线、以制造平台、市场平台、行政平台为纬线进行管理。当然,网络经济最重大的变革还是发生于生产与流通领域。
  姜:我在新著的《21世纪网络生存术》一书中提出,网络经济将形成直接经济,它是相对于传统迂回经济而言的。工业经济采用迂回生产方式,“迂回”主要表现在对物化生产资料的依赖上;信息经济采用直接生产方式,“直接”主要表现在用直接的信息交流替代迂回物耗上。作这种区分的依据是生产方式的不同,为的是比较直观地标明了信息经济与工业经济对立在什么地方。我发现,许多人说工业经济与网络经济、信息经济、知识经济有不同,但他们只把后者理解为工业社会的一种补充,这不利于把握信息经济的革命性质。工业社会生产方式的本质性特征,是迂回生产,通过拉长生产和消费之间的中间链条,来取得价值回报;而信息社会生产方式的本质性特征,是缩短生产和消费之间的中间环节,通过直接快速贴近目标,来获取价值。数字化网络对时空的这种“合力”所产生的生产力,正好为削减不必要的中间环节,提供了现实可靠的基础。信息经济把一切工业社会珍视的中间环节的东西——大厂房、大商场、高物耗、多层次之类——统统挤到了价值表的边缘位置上,就像工业社会把农业挤到基础产业和夕阳产业位置上一样。这样一来,当前社会由产销脱节造成的经济波动,通过信息及其相应体制熨平和弥合了。信息化越充分,供求双方就越默契,供不应求和供大于求就越少,经济就越持续(增长)、(通货)稳定、(就业)健康。而传统经济学家所说的“完全信息”在工业时代之所以无法实现,是因为不具备“合力”型的信息生产力基础。
  包:是这样的。工业化社会的迂回生产以及增加流通环节,都使产品不断增值。但在网络化经济中,中介性的生产与流通环节被消解了。企业根据消费者的需求直接生产,特别是企业实行柔性(Flexible)生产和灵捷(Agile)制造后,消费者自己可以在网络上提出要求,把自己需要购买商品的特征、尺寸等数据输入进去,然后通过电子付帐,整个事情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静等厂家送货上门。在网络化时代,消费者也部分地成为生产者或设计者。美国的马特.沃特百货公司在1997年美国500强企业中排名第四,它目前已经可以做到在顾客购买商品时,通过条形码扫描商品的代号,这条信息马上就被反馈给生产厂家,一个同样的产品很快就填补在了相同的货架上。这表明,产品成本已经与批量无关,而且真正做到了零库存。
  姜:网络化经济造成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中介的逐渐消解。随着电子商务的普及,很多大型商场将要被淘汰。据估计美国1996年网上商品交易营业额约5.18亿美元,到2000年,全球公司和个人在网上购物据估算将达到天文数字6000亿美元。在家上班族也不断增加,从而大大减轻道路交通、能源、办公大楼以及一切与之相关资源的压力。1990年美国在家上班人员占社会劳动力比例为25%。而且每年以29%的速度递增。现代传媒和出版物也将受到挑战。人们不再被动地接受媒体推出的报道和广告,而是主动有选择地挑选自己所喜欢的信息。
  包:是的,许多人一年前还不知INTERNET为何物,现在正熟练地按1,F7,抱怨网上速度太慢,可见网络的魅力。当然,也有很多人目前不知该自投哪家罗网。同时我们也应看到,网络化经济也带来一系列的社会和文化问题。以大商场为主要形式的现代商业已经形成了一种商业文化,未来社会人们如果都在网上购物,冷冰冰没有感情、缺少感性认知因素等等不说,还可能丧失一种文化体验,失去不少乐趣,至少对大部分女士是这样。中介的消解是一种趋势,但这对于工业经济形成的劳动分工是一个挑战。人类社会有劳动分工和社会分层,一方面,我们不可能在消费时事必躬亲,每件商品都自己设计提出要求,关键在于,网络能否克服不完全信息,全面准确地考虑市场价格和消费偏好?我看很难。另一方面,社会人群总是以类区分的,任何时候总有意见领袖,我们不可能自己去编电影,出书,虽然网络上可以具备这种条件。
  我们不可能把网上所有的地址都搜寻一遍,以求最佳的选择。那样做是不经济的,低效率的。不知对此你是如何看的?
  姜:所谓完全信息是一个工业时代的经济学问题,它指的是通过价格形式表现出来的信息。价格是一种工业时代的信息,是一种“典型化”的信息,事实上人的需求及其满足,还有许多细节的信息,是价格信息所不能包容的。在信息经济中,人们的个性化选择,带有很大偏好的成份,不一定非要认同同质性的普遍的信息。如果只是考虑市场价格,电脑网络是可以承担的;而消费偏好,属于个人领域,没必要为此形成一个普遍适用的通用信息去规范。至于商业文化既然是有条件地形成的,也会根据条件的变化而变化。

  三,对当代经济学理论的挑战

  包:网络化经济的发展,将对现有的奠基于工业经济的经济学理论提出了挑战。首先,是对生产力理论。由于未来社会化生产的工具手段不再以大机器为主,而是以网络为主,社会的核心资源不再是资本而是信息与知识,因此,网络和信息构成生产力要素的重要内容。随着社会进步,人类操作生产工具越来越省力,但其做功却越来越大。这种现象在旧时代是无法预料也无法解释的。其次,就是劳动分工理论,社会化的生产造就了越来越细致的分工,但在网络上,旧式分工会被打破,旧式中介经济组织会被淘汰,但肯定又会出现新的分工。由于人的智力上存在巨大差异,不同的人群使用社会核心资源信息效率不同,价值不同。网络的社会集成化程度会增加,而人的个性化特点也更加突出,这种双向的发展,是网络经济的必然结果。
  姜:此外还有对产权理论的挑战。现代产权理论是以市场经济为基础的,以物质的、货币的资本表现出来;现有的产权理论对公共物品解释力很弱。面对着大量的“搭便车”现象,它无能为力,对公共品的问题,经济学家往往向政府身上一推了事。但是网络信息服务这种公共品如何定价?我们不能用工业经济时代的规则来给知识、信息这种资源定价。未来社会随着网络信息的发展,“公共物品”会越来越多,外部性问题越来越突出,这是当代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经济学理论所无法解释的。但这绝不意味着市场经济可有可无。当生产和消费合一后,只有利益主体包:是的。现代信息经济学也讲信息问题,但主要是针对微观信息经济,侧重于经济行为中的不确定性及其克服,激励人们的经济行为。9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给了莫里斯教授等人,就是鼓励对这这方面的研究。但我们看到,目前经济学界对于信息劳动、信息产业的特点、特别是信息服务的价值及其定价等,很少研究。因此这些也对传统价值理论提出了挑战。目前的信息经济学专注于信息不对称问题及其解决,强调的是政府与企业,企业与企业以及企业与个人等之间的经济博弈行为。其实,信息不对称还有另外一种意思,即不同的人利用信息、知识的能力、效率、效用是不同的,即使同样的信息给不同的主体,它所产生的效用也不会一样,这里就有信息增值的问题。这是另一种类型的信息不对称,而传统的信息经济和价值论对此没有涉及。另外,充分利用网络也会大大增值,即网络增值。有的专家指出:来谁掌握公共网络服务业的经济规律,谁就将执未来经济的牛耳。
  姜:博弈论意义上的信息经济学,实际是微观信息经济学。人们一般习惯先搞出微观经济学,再搞宏观经济学。但这并不是必然的顺序。事实上,美国现在正在发展宏观的信息经济学理论,代表作是美国商业部的《浮现中的数字经济》,关于信息的宏观经济学,中心问题是研究信息对增长、通胀和就业的决定作用。它将继博弈论之后在美国形成一股新的热潮,最终结果,将是为“新经济”(知识经济)提供基础理论一级的支持。
  至于信息不对称,莫里斯主要是从微观角度进行研究。但更具有根本意义的,是宏观经济中的信息不对称,即政府与百姓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这种不对称,是与工业社会异化相适应的。马克思所说“人的复归”,要想实现,就必须扬弃这种信息不对称。事实上,亚洲金融危机已表现出一种趋向,即代表国家意志的中央银行对货币的控制权,正在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即信息支配资金)的双重挤压下,受到来自非政府组织、甚至掌握信息的个人炒家的侵蚀。今后政府与百姓信息不对称是否还能继续维持,有待实践检验。公共品服务和网络信息服务对工业经济的真正冲击,不是取消市场经济,相反,是在市场作用下,更直接地贴近最终消费者,包括削弱由工业经济迂回形成的特殊利益集团,实现经济的民主化和人性化。

信息化中的“新经济”

  对话人:
  包霄林:《光明日报》评论部副主任(以下简称“包”)
  姜奇平:《21世纪网络生存术》作者(以下简称“姜”)
  包:你提出“直接经济”理论,认为信息社会的经济是“直接经济”。为什么这么提?姜:直接经济是相对于迂回经济而言的。工业经济采用迂回生产方式,“迂回”主要表现在对物化生产资料的依赖上;信息经济采用直接生产方式,“直接”主要表现在用直接的信息交流替代迂回物耗上。作这种区分的依据是生产方式的不同,为的是比较直观地标明了信息经济与工业经济对立在什么地方。因为我发现跟许多人说工业经济与网络经济、信息经济、知识经济的不同,他们只把后者理解为工业社会的一种补充,而不是一种否定的力量。
  这不利于把握信息经济的革命性质。当然,提法是次要的。我们可以根据生产力提工业经济与信息经济;也可以根据生产关系,提私有制经济与公有制经济。但我觉得都不如从生产方式上进行区分来得层次高。
  包:你所说“直接经济”与信息经济、知识经济是什么关系?
  姜:我认为信息经济是直接经济的初级阶段,知识经济是直接经济的高级阶段。因为信息与知识的关系,相当于工业社会中生活资料生产与生产资料生产的关系。它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知识是“资本”化的信息;信息经过加工成为知识。如果不加这种区分,超越信息经济阶段去搞知识经济,容易把知识经济搞空;反过来说,我们只务信息经济之“实”,不务知识经济之“虚”;只搞“三金”工程、计算机和网络建设这些信息经济的实事,不注重基础理论研究和信息增值服务这些知识经济未来发展趋势,我们将来也会吃亏。
  包:现代经济学家(如莫里斯,96年诺贝尔奖得主)研究信息经济学只侧重于信息不对称下的市场交易行为,对整个信息经济有何意义?你怎么看博弈论的走红?
  姜:博弈论意义上的信息经济学,实际是微观信息经济学。人们一般习惯先搞出微观经济学,再搞宏观经济学。但这并不是必然的顺序。事实上,美国现在正在发展宏观的信息经济学理论,代表作是《浮现中的数字经济》,关于信息的宏观经济学,中心问题是研究信息对增长、通胀和就业的决定作用。它将继博弈论之后在美国形成一股新的热潮,最终结果,将是为“新经济”(知识经济)提供基础理论一级的支持。
  至于信息不对称,莫里斯主要是从微观角度进行研究。但更具有根本意义的,是宏观经济中的信息不对称,即政府与百姓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这种不对称,是与工业社会异化相适应的。马克思所说“人的复归”,要想实现,就必须扬弃这种信息不对称。事实上,亚洲金融危机已表现出一种趋向,即代表国家意志的中央银行对货币的控制权,正在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即信息支配资金)的双重挤压下,受到来自非政府组织、甚至掌握信息的个人炒家的侵蚀。今后政府与百姓信息不对称是否还能继续维持,有待实践检验。
  包:有的学者认为,信息社会中,公共品服务与网络信息服务具有生产与消费合一的特点,工业社会的价格理论不再适用。你怎么看?
  姜:价格是生产和消费分化前提下的信息传递工具,这一点不假。但价格不光是资源配置工具,也是利益分配工具。在存在国家与个人等不同利益主体的情况下,仅仅是产消合一,并不能导致价格和市场作用的消失。忽视这一点,就可能滑向信息计划经济。成熟的信息经济中,计划和市场手段将同时被扬弃,不可能存在一个用计划排斥市场的信息经济。事实上,现有技术条件下,任何一种信息化供求沟通手段,都不能完全替代市场的效率。公共品服务和网络信息服务对工业经济的真正冲击,不是取消市场经济,相反,是在市场作用下,更直接地贴近最终消费者,包括削弱由工业经济迂回形成的特殊利益集团,实现经济的民主化和人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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