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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访中国酒吧实录

作者: 佚名

在“浪漫之都”(四)



 

  那天晚上,津泽在我的房间呆到很晚,我们像平常一样坐在灰色的地毯上聊天,时而汉语,时而法语,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到了深夜12点,我困了,便让津泽回去睡觉。

  津泽站起来,脸色红红地望着我,暗暗地说,我爱你,你做我的妻子吧。

  我一听这话头都大了。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做别人的妻子了。我没有半点推辞,直 言告诉津泽,我这一辈子已经为婚姻伤透了心,不想再结婚,也不想做别人的妻子。

  津泽还是不死心,说,你不想做我的妻子,那就做我的情人吧。

  情人?天啊!我就是被情人或者说小姘所害。要不然怎么会扔掉那么多跑到这个既是天堂也是地狱的地方来,刷碗,当保姆,当清洁工,过着牛马的生活。

  津泽,你走吧。我不能让他在我这里呆下去了。

  津泽很有礼貌地和我吻别,他还说,你喜欢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反正我是爱你的,我有这个权力。

  津泽走后,我的睡意全无。尽管津泽的请求我早已意识到,但来得也太突然了。

  我是女人,但我是传统的中国女人,而不是法国女人。

  听说在法国文化革命之前,法国人是封闭的、传统的,有着强烈的道德使命感。文化革命以后,他们换了另一种新风:年轻人谈恋爱,同居风气普遍,少有宗教信仰,疾呼个人主义,享受生活,离开父母在外独居。

  不仅男人这样,女人也是一样。至此,法国女人真正得到了三色旗上的自由、平等、博爱了,就是在个人生活上的自由,男女地位的平等及感情上的博爱。

  法国男女不是在形式上的假平等,而是在生活现实中的真平等。譬如说男女同居时的租房费、生活费等都要平均分摊,女人不会抱着吃定男人的想法,男人也不会自命为一家之主而承担一切。

  我来到法国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看见一个法国女人挨男人打。后来我才明白,在法国,打了女人是要坐牢的。殴打女人在法国乃属于公诉罪,不是花钱消灾或私下和解那么简单。

  比起全世界的女人来,法国女人最懂得当女人的艺术了。他们也期待着自己当一个勇敢的女人并且勇敢地做个女人,她们拥有心理、行为上的完全自由;她们享有与男人平起平坐的权力;她们是自己爱情世界的主宰。

  法国,是情人的社会。结婚后的男女拥有情人几乎合法化。只要男女双方做得不过分就行。

  法国女人喜欢将男人当成艺术品来欣赏,男人对于女人也是一样。法国女人交男朋友的先决条件是人格、气度和谈吐,而不是学历、家业与年龄,她们沉醉在不同个性的交往过程中。

  法国男人在追求女人时是积极又浪漫的。他们会用传真、情书、鲜花、烛光晚餐……等来表达爱意,且是愈公开愈好;而法国女人也不会被这些热情的举动烫得乱叫,她们反倒是很高兴地观赏男人的表演,只要气氛对了,一对法国情侣就会拥抱热吻,专心一致,浑然忘我,不管身在何处或今夕何夕。

  我拒绝了津泽,拒绝了一个法国年轻人,他会怎么想呢?我想津泽怎么也不会理解我这个被爱情伤害的中国女人的心。

  第二天,津泽又来了,依然微笑着,依然手棒着鲜花。

  我为津泽的到来而感动。

  我遇到麻烦了。

  我是以到法国留学生的身份去巴黎的,在那里,我仅有读书的权力,而没有打工的资格。移民局有明文规定:外国留学生不能外出打工。这几天移民局的人查得很紧,我不得不停止了打工。

  我的所有开销全靠打工赚钱,如今工不能打了,怎么办呢?我一筹莫展。

  津泽来了,见我愁容满面,以为我在生他的气。津泽在中国呆过4年,比较了解中国的女性。他充满歉意地对我说,如果我还在生他的气,那么就请求我忘记那个很美丽但又发生不愉快的事情的晚上。我不答应他的求爱是我的权力,他爱我是他的权力,我们之间没有必要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望着津泽诚挚的脸,道出了我的无奈。

  津泽听了我的讲述,也很为我着急。他比我强,因为他是法国人,失业后最起码还有失业金还可以贷款。他想了半天,忽然惊喜地告诉我,如果我有张法国的临时身份证,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我说你这话等于没说一样,我连法国公民都不是,到哪里去领一个临时身份证?

  津泽说他以前认识一些中国的留学生,那些虽名为留学生,其实是借着留学的名义出国淘金来的。移民局也不让他们打工,他们便在法国找一个男人或女人假结婚,在移民局领到一张临时身份证。有了这张临时身份证,就可以在法国领土上干任何不违法的工作。

  我听了这个办法,心里也为之一动,可是我找谁结婚呢?谁愿意和我作名义上的夫妻呢?

  津泽说他愿意和我假结婚,而且不要报酬,权当朋友帮忙。

  我没有说话,没有马上答应他。

  津泽见我默不作声,就说,也许你很讨厌我,连名义的夫妻也不愿意和我做。这样吧,在巴黎也有以当女人丈夫的职业男人,还有这种纸婚拉皮条的掮客。

  我听了这种荒谬绝伦的纸婚,感到啼笑皆非。在国内,我也听说过纸婚,双方拿着婚姻当交易。就是来法国的外国人给那些“妻子”“丈夫”一笔钱,双方登记结婚后就分道扬镳。等3年后拿到绿卡,再付给“妻子”或“丈夫”一笔钱,双方就可以办理离婚手续。

  别再以为我是名作家,名记者,那是在国内的事情,在法国巴黎,我不仅一篇文章没写过,也没有写作的念头。我整天地忙着打工赚钱顾我的吃与住,还有过语言关。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

  我问津泽,市场的价码是多少?

  津泽说这也不一定,有的高有的低,但一般都在5万法郎上下。黑人便宜些,白人就贵了。

  说实在的,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办假夫妻呢?我想了想说,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忙,那么咱们就签一个协议,现在我没有钱给你,等我拿到绿卡以后再给你5万法郎怎么样?

  津泽说可以吧,如果3年以后你发了大财,拿5万法郎轻松加愉快,那就还给我吧。如果没有发财,那就算了。

  我和津泽统一了口径,商量怎么对付移民局的盘问。因为在法国这种非法的纸婚姻太多了,如果查出一点破绽,一律不给办理。现在我们必须扮成一对熟悉的跨国情人,讲述我们恋爱的经过和结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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